偶尔做梦,梦为生活成真。

药 11

-11-【警告

 

—你怎么哭了?艾伦?

—这世界上一定有死亡也无法斩断的东西存在。它一定就盛放在别处,它存在,你要相信我。

—快走。

—这一次,我不会跟着你。

 

碎片一般的声音一直时断时续,他的大脑如同失修已久的卡带机。艾伦紧紧攥着硬卡,锐利的边角擦红手心,痕迹仿佛被割破的掌纹。

 

自从银行委婉告诉他,转账的卡号无法使用。艾伦就开始陷入了一种失常状态。

 

没道理。那账号是她跟她赖以生存十多年,救命的存在,现在说被抹去就抹了个干净。怎么可能?

 

冷风凛凛,刀刀不留痕迹割在他脸上。毒液已经寻根而来,艾伦站在冷清的札幌路角,狠狠捏紧了拳。

 

“你看起来神经不太好。”尤弥尔从前方返回,直截了当:“如果有什么困扰可以告诉我。”

 

计量之下,艾伦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尤弥尔。这个略微清冷的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不过从今天干脆利落就收拾妥帖自己就读的事来看,跟利威尔先生一样,莫名给人一种寒冷的信任感。

 

迟疑着开了口,“很冒昧……不过您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艾伦展开手心,将银行之事毫无保留告诉了尤弥尔。寒风之中他全盘托付,只因为对方是利威尔先生派来的护者。

 

“鹿儿岛?”尤弥尔挑了挑眉,“这地方隔得有些远,查起来挺棘手,也会很慢。”

 

艾伦点了点头:“多慢我都能等,结果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好吧。”尤弥尔迈出了步,淡淡扫了眼少年:“很重要的人么?”

 

话音刚落,一阵大风刮过,透着寒气在艾伦露着的领子里灌了个透。他没有发抖,只是突然沉默下去。往事如同千斤重,他的脊梁一瞬一瞬地折下去,却又合着绿瞳里毫不示弱的倔强,一寸一寸复又直起。

 

“您的人生里有没有一类人,血浓于水?”艾伦摇了摇头,“也不能这样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更像是我的姐姐。”

 

被问句停住脚步的尤弥尔,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声音无法掩饰地嘶哑下来:“有的吧。”

 

艾伦有些讶然地看着尤弥尔突然凝固的神情,藏着一段故事。不过仅仅两秒过后,尤弥尔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时,表情已经恢复冷静。

 

“LEVI。事情全部都已经办妥,他今天很安全。”尤弥尔看了眼哈着气的艾伦,“五点之前是到不了家的,因为我们半路去了趟银行。”

 

尤弥尔把手机递过来,“他有事要问你。”

“利威尔先生?”艾伦刚刚接过来,就听到那边刺啦一声,似乎在开车:“您有事吗?”

 

“奥鲁多,这里是雪道,不想死的话就开慢点。”利威尔粗鲁地骂完人,又换了一副好语气:“我大概比你早一个小时到家,你想吃什么?”

 

艾伦被突如其来的好意搞得非常慌张,这类似于糖衣炮弹的温柔让艾伦无所适从。利威尔好半天也没让这担惊受怕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的小子恢复正常,泄气般地叹了口气:“你这小鬼,不该怀疑的时候偏偏这么多疑。”

 

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随着一声刺耳的打转声,利威尔低骂了一声蠢货后又是一连串剧烈的翻滚声。令人心悸的响动终于戛然而止,艾伦受了很大惊吓,喉咙翻滚:“利威尔先生?您怎么了?您那边怎么了?”

 

嘈杂的电流里,他的声音有些可惜:“小鬼。大概不能比你早到家了。”

 

啪嗤断掉。尤弥尔从刚才就发现了不对劲,从远处走了回来。艾伦面色苍白地解释:“利威尔先生恐怕出事了。”

 

这僻静异常的街道,人稀少地可怜,TAXI更是没个鬼影。艾伦心里急躁,一股冲动冲进脑子里,等尤弥尔回过头,发现这一天都温和无比的少年此时右手鲜血淋淋,像个罗刹站在一辆碎了窗的车边,神色焦急:“尤弥尔。这下我又惹了烂摊子了。”

 

大概两个小时后,在被火烧云灼燎的雪白病房,包着右胳膊的利威尔听完尤弥尔的形容,冷淡的面孔上有隐隐愉悦:“由他去。反正他还未成年,抓进去也关不了几天。”

 

“得啦。”韩吉刚进门就好巧不巧听到这句话,“认识你二十多年,你脸上这种表情还真稀奇啊利威尔…...别瞪我。”

 

她发现在角落里坐着的艾伦,眼睛亮了一下。

 

“嘿嘿嘿你就是利威尔的药吗?”她琢磨半晌,“艾伦,艾伦耶格尔?听说利威尔在你身边睡得老舒服了,他睡着是什么样子?艾伦,他会不会磨牙?”

 

窘迫的少年完全应付不来这种架势。

 

“韩吉。”利威尔警告式瞥了眼她,“你查出来了么?是不是那些人干的?”

 

“你就不该让埃尔文那么果决地拒绝他们。”韩吉说到正经事,神色凝起,“这次恐怕是个警告,利威尔。雪道的灯那么奇妙地坏掉?想想都没那么巧。还有好像经过精准计算后的事故一样,奥鲁多是驾驶者,他本来应该受更重的伤,不过你替他挡了挡。”

 

她顿了顿,“他们不想让你受伤害,只是给你一个警告。”

 

利威尔玩味般听完这段话,看着胳膊上如同奖章般刺目的绷带,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警告?那些杂碎只会搞这种滑稽的小丑把戏,待在军部多少年不上战场,恐怕都忘了真正的鲜血是什么味道。警告这种东西,我会一分不拉的还回去。”

 

这暴戾的男人,韩吉推了推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悠着点……好了,还有件正事。喂喂阿尼你在吗?”

 

她朝门外喊。

 

艾伦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头金属质感强烈的金发进来时,呼吸突然一紧。她冰冷的蓝瞳明明没有看向这里,但是无形之中的压力让他非常不舒服。

 

直到这个名为阿尼的特助汇报完新药事宜退了出去,那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才慢慢散去。这感觉来得奇怪,去得离谱,由着那金发离去的方向,艾伦怔怔看了好久。

 

后来韩吉制止了利威尔马上要回家的行为,人去了又来,利威尔被吵得烦闷无比,到了九点才在艾伦的身边皱眉睡去。

 

半夜艾伦就被渴醒过来。尽量不发出声响吵醒利威尔,等他出了病房身上还起了一层薄汗。

 

在走廊的尽头,他又看到了那冰凉刺骨的一头金发。昏暗的医院走廊,充斥着消散不去的消毒水味,她站的地方灯刚好坏掉,隐去了半张脸的神情。艾伦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但是在下一刻,她突然毫无预料地朝着艾伦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她坚硬的靴子踩着地面,擂动着艾伦的心跳。

 

等她终于离自己只剩一步距离时,艾伦终于在惨白灯光下看清了她的神情,那双千年不化的蓝冰里冒着淡淡的悲伤,而更多的却燃烧着诡谲的兴奋。

 

她凑近艾伦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话。后者的绿瞳微微放大,像是被注射了一丝毒液。

 

“你越界了。”阿尼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被突然出现在艾伦身后的尤弥尔推开了。她满不在乎地勾了半边嘴角,似乎今晚的罂粟已然在她手心播种。

 

与尤弥尔擦肩而过时,她讥诮了一句:“尤弥尔,我真为赫里斯塔感到不值。”

 

这句话攥紧了少女的心脏,她没力气去反驳什么,她利落的短马尾像把锋利的断刃,已经把过去跟自己一刀斩断。艾伦站在她身前,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尤弥尔身上的悲伤,只是他暂时没工夫去想这悲伤来自于那段往事,他的耳边反复响着阿尼刚才的低语。

 

“想知道为什么有人想让兵长出车祸吗?也许他们跟逼你出逃的人是一伙儿的呢,艾伦。”

 

 

 

PS:我列了大纲出来才发现这是个大坑,人物会陆续上场,而且我不会让配角就是出来推个情节这作用。尤爷,赫里斯塔,阿尼都是我心头之爱,我希望我的拙笔可以还原她们在现世的一段羁绊。此药很慢热,而且剧情略复杂,再次提醒。

 

不可能坑,请绝对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基友们,但凡我有任何弃坑的念头出现,恳请她们在三次元二次元各种封杀我,后路已断,请喜欢的亲不要大意地跳进来,我会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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